‘春郎官’三个字不高不低,恰好屋内几人全能听清。
青奴霍然起身,眼中杀意毕现!
红衫男子歪头,很是不解,“郡主说什么呀?”
苏念惜失笑,又用折扇点了点他的鼻子,笑道:“好了,陪你玩到这时候,也够尽兴了。郎官不觉得累,我却热得慌,下来吧。”
青奴面色阴沉,手中杀势已起。
苏念惜睨了一眼,又朝还靠在自己身上的红衫男子笑道:“春郎官,你这奴才当真不大懂事儿。”
青奴抬手便朝苏念惜抓去!
“砰!”
不想,红衫男子忽而一抬手。
青奴猛地朝后倒退数步,一下撞在了身后的茶台上,震翻了桌上已然冲泡好的茶壶。
滚烫的茶水顺着桌沿流下来,青奴的嘴角也渗出血。
“郎官!您没事儿吧?”外间,贵福匆匆跑来。
青奴眉头一皱,哑声朝外喝道,“出去!不得任何人靠近此处!”
贵福吓了一跳,立马跟壮汉退后,守在了拐角处。
而槅扇内。
苏念惜轻笑,夸赞地用折扇划了下红衫男子的鼻梁,“真听话。”
红衫男子,不,春郎官抬起脸来,依旧是笑着的,可周身的气势已无形变化。
天真的伪装卸下,露出内里真正掌控阴阳生死的鬼市之主该有的邪魅冷森之态。
他依旧抱着苏念惜,有点儿不高兴地撅嘴,“怎么瞧出来的?”
像是撒娇,也像是痴缠。
苏念惜往后靠了靠,扫了眼青奴的脸,笑道:“演戏也不演得像样些。好歹把该遮的遮一遮,真当我是傻子吗?”
春郎官瞥了眼青奴,顿了顿,恍然大悟,“啊!竟是百密一疏,忘了他了!”
苏念惜心下微提——果然,春郎官知晓青奴与萧瑾瑜长得一模一样。
面上却不动声色,只将人又往外戳了戳,“沉得很,下去。”
春郎官撇嘴,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:“郡主既然早瞧出来了,怎么也不说?白白瞧了奴这番唱念做打的丑态。”
苏念惜暗呼出一口气,点了点桌上的空茶盏,道:“外头的人既不知晓你的身份,我又何必当面揭穿?”
春郎官走到茶台前,重新冲了茶,端回来放在苏念惜面前,又跪坐在她脚边,笑道:“那奴还得要谢谢郡主的维护之意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