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洛意轻笑,点了点头,“鲜花着锦烈火烹油,并非都是好事。念念此举很聪明。”
苏念惜得意地翘了翘嘴角,犹豫片刻后,还是说道:“我请了纪澜明日去女学做主考官,殿下知道的吧?”
裴洛意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腰窝处,神情无丝毫的破绽,只微微颔首,“嗯。”
苏念惜心下微动,歪过头来,“殿下莫非早对他……有所猜疑?”
从小黑屋出来,裴洛意并没有问她关于纪澜半句。
裴洛意的掌心贴着她的伤处,目光却落在远处日光晃动的暗影下,片刻后,缓声道:“你替我解了毒症发作那次,我便已有察觉。”
苏念惜想了一会儿,才反应过来裴洛意说的是自己帮他手的那次。
竟然这么早就察觉到了?
“为何会察觉?”她问。
裴洛意道:“那次过后,我的身子明显好转。故而我疑心一直以来所用之药。”
苏念惜意外,眼眶微瞪,“您是说闻老也不可信?”
裴洛意没想到她会这般惊讶,有些诧异她的反应,却摇了摇头,“闻老的药我查过,并无不妥。有问题的,是纪澜每回替他送来的药。”
苏念惜更没料到,裴洛意竟然连证据都找到了,“药有问题?”
裴洛意听出她话语里的紧张,朝她看来,瞧见那琉璃瞳孔中折射的点点金辉,短暂静默后,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腰处、:“被他替换成了一些滋补之药,无毒,却对毒症无效。”
苏念惜顿时松了口气,旋即又蹙眉,“他换了药,就证明他并不想让殿下身子康健。殿下既然查出端倪,缘何不将他抓起来?”
裴洛意笑容散去,片刻后,道:“他不过也是一颗棋子罢了。”
“什么?”苏念惜这回更惊讶了,“您是说,他背后还有人?!”
她真没想过,这宫廷诡谲,会是这般复杂。
眉头一下拧紧,“也对,他无权无势的,仅有一个定远侯夫人的姨母,如何能掌握宫内外这般盘根错节又蛰伏各处的势力?那殿下发现他背后之人的踪迹了吗?”
裴洛意摇了摇头,“此人蛰伏太深,且权势极高。不容易查。”
苏念惜了然,“能将沈默凌抬到那样的地位,必然是个极厉害之人。殿下是准备用纪澜做饵吗?”
不料,裴洛意却又一次摇了头,“眼下我去查他,容易打草惊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