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念惜走得有些累了,牵住裴洛意的一抹衣角,道:“林家和朱家?是威远侯和长安伯吗?”
裴洛意点头。
苏念惜立时皱眉,“长安伯我不了解,可那威远侯,不是几年前因为玩忽职守,致使上万大军活生生被冻死在金沙河岸边的罪魁祸首吗?他居然还想要风凉城主帅?圣人是疯了才会把主帅之位给他吧!”
听她义愤填膺,便知这小姑娘对苏家军何其珍视。
裴洛意放慢了脚步,道:“金沙河一案,他虽以副将顶罪,安然回京。可到底惹了圣人恼怒,如今一直荣养,只怕心有不甘,还想争一争这以骁勇闻名的苏家军。”
顿了下,瞥了眼身侧一脸怒火的小姑娘,慢缓缓地说道:“听说沈默凌已经答应助他。”
“这个混蛋!”苏念惜募地骂出声来,“我苏家找他惹他了?算计我不成,还想算计我爹的苏家军!他做梦!”
又咬牙切齿地骂道,“怎么当时就没能一刀捅死他!”
一旁,裴洛意微不可查地翘了下嘴角,再开口时却依旧平静无澜,“林家要拿风凉城,几位阁老也不会同意,圣人就算再……不理朝政,也分得轻重。眼下要紧的,是长安伯。”
苏念惜抬眼。
“长安伯此人为武将不过平庸,可他有个儿子,五岁熟读兵书,十岁便随军上沙场,十四岁便率先锋海军平了南海海匪的老巢,如今替长安伯守着东南的贸易之都海城,据说城内外及周边海域,海清河晏一片欣荣。”
苏念惜微微瞪眼。
“所以,这个人想要争风凉城主帅之位?”
裴洛意点头。
苏念惜又皱紧了眉,“并未听说有这事啊……”
裴洛意朝她看去。
苏念惜拧着眉头抬起头来,“只怕因着我,从前种种都生了变数。殿下,我本以为这一次楚将军定然还能拿到风凉城主帅,我不过顺水推舟,以楚元做个人情,好搭上楚家这条大船得便宜,可若这朱家之子也来争夺风凉城主帅,那我之前算计,全是白费心思了。”
这小姑娘,在他跟前,从不掩饰满心的算计。
裴洛意问:“那你现下想要如何?”
苏念惜咬了咬脸颊内侧肉,再次看向裴洛意,“殿下可知圣人要如何定风凉城主帅之位?”
裴洛意眼底闪过赞意。
纵使知晓先前种种谋划许是毫无结果,这小姑娘却毫无抱怨懊恼,反而立时思忖法子,以图应对。
道:“往年夏猎,会以所得猎物定头彩,今年,圣人或许会以此来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