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鹤卿,”玄清子捋着胡须语重心长道:“过错虽重,但,也要考虑实际情况才是。”
鹤卿没有看他,侧着身子一会儿摸一摸陆离的头,一会儿捏一捏乐清如的耳朵,明显心不在焉。
玄清子略显尴尬清了清嗓子,对观月努了努下巴,接着道:“长念的情况,是观月亲自处理的,那邪气侵蚀长念的识海已久,形成后的心魔力量强大,惑人之力鼎盛,长念年纪轻轻,定力不够,也是可以理解的。”
观月点了点头,表示以上情况属实。
但鹤卿却忍不住笑了一声:“真人所说,我自是了解,但,这与我有何关系?我已经替他引出了一身瘴气,他却还是让邪气入体,这又怪得了谁呢?清心,乃仙门的基础必修,他无法及时净化邪气,以至于成了心魔,难道我要为此负责?”
这话是冷静的,是理智的,谁都不能从中挑错,可又是如此的无情,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鹤卿说出来的,而对象竟还是顾长念,那个她曾最珍重的徒弟。
鹤卿收起了脸上的戏谑,正色中带了些漫不经心地反问:“退一步说,即便他是受心魔所影响,可若非他早有弑师的意图,又岂会如此干净利落的对我出手?”
众人听了这质问,面色各异,既说不出反驳的话来,也不愿承认这当中的逻辑。
观月尚算是能理解鹤卿做出的决定,一来她的确是已经放下了顾长念,二来,弑师不祥,放在任何一个仙门中出了这种事,也都无法轻轻揭过。
但这一次,他也还是出言劝道:“你的心情我能理解,可是,你的修为此后要如何精进呢?再则,”观月担忧地看着瑶光派的另外两个弟子,喟叹道:“据我所知,自清如筑基之后,都是长念领着她合练的。”
“……”鹤卿揉捏乐清如耳朵的动作滞了滞,没再作声。
玄清子等人也看出鹤卿坚如堡垒的心有了动摇,赶紧趁热打铁的说:“观月言之有理啊,如今变故四起,随时都可能要与魔道再起纷争,你门下的两个新弟子,一个将将入门天心诀的功法,一个甚至还未开窍,就长念这么一个修为不错的独苗,你却要将他赶出师门,未免也太……你还是,再考虑考虑?”
鹤卿的眉心微蹙。坦白讲,若非与陆离合练次数太多,会让她的身上沾染魔气,她早就可以将顾长念踢出师门了。
可她百般的容忍,仍然换来了顾长念的兵刃相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