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五柳庄……嗯。”秦琼记下来了,跟着傻小子再往前。
没走多远,这傻小子停下来了,“嗯,行了啊,行了啊,别跟我走了。我得把这一群牛鸟啊,嗯,给轰到后院去。”
秦琼说:“你叫他们什么?”
“牛鸟!”
“牛鸟啊?好好,那我是不是在这等着你呀?”
“啊,你别等我呀,我不能再往里带了,再往里带,他们不管我饭吃,你管呀?嗯,看见没?”说着话,这傻小子凑到秦琼近前,压低声音,其实他的嗓门太憨了,压低跟不压低差不多少,“嗯,看见没?呃,前面最大的,这个大院子,嗯,嗯,就是我家。你到那里头找一找,嗯,嗯,可能你的那那个马鸟啊,就就在里头。我告诉,你千万别叫红点颏发现喽,红点颏发现你,你就要不走了啊。而另外,嗯……你别告诉他是我告诉你的啊,要不然我就没饭吃了啊。记住了吗,黄雀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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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啊,我一定不会告诉的。”
“嗯,记不住,我可没饭吃了,嗯,咱回头见。”说着,傻小子一转身,“鸟啊……鸟啊……鸟鸟鸟!鸟啊……鸟啊……鸟鸟鸟!”
这一回,秦琼听明白了,他满嘴全是鸟,这是《鸟之歌》,也不知谁教给他的,走板走调的。这傻小子赶着牛群走了。
秦琼也顾不了他了,哦,前面这个大院落就他家,我过去看看。迈大步就走到这个院落前。一看,嚯!广亮大门,青砖瓦舍、天鼓响的门洞。门口还有几个家丁站岗。一看几个家丁那身材、那个块儿、身上那个肌肉,就知道是练家子,不是一般之人呐,这是打手。
哦……秦琼明白了,敢情这个地方是个贼窝子呀,哎哟!这可够大胆的呀。五六百户人家的庄子,居然有这么大一个贼窝子。那估计这整个庄都是贼呀。整个庄是贼,五六百户,当地官府为什么不严拿呐?为什么不捉?哎呀!秦琼心说话:“看来大隋也够呛了。这贼都如此明目张胆了。但甭管怎么样,偷了我的马就不行!”
秦琼想到这里把大带勒了勒,怎么?准备战斗吧。这肉被贼吃了,你还想从他嘴里抠出来,那谈何容易呀?看来今天难免是一场恶战!秦琼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,迈大步往里就走。他刚一上台阶——
“哎!干嘛的?”这几个看门的过来就把秦琼拦住了,“你干嘛呢,啊?!”
秦琼冲这几个人一拱手,“啊,各位,辛苦!辛苦!”见面道辛苦,必定在江湖啊。“各位兄弟,在下的马匹可能被咱们的兄弟误牵了。在下一路寻迹跟来,其目的不是为别的,要讨回在下的马匹和兵刃。不知哪位当家的今天在堂,烦劳各位兄弟通禀一声,好不好?”秦琼知道找管事的,找这些下人,指定不给呀。只要管事一出来,我跟他盘盘道。我必定还有我二兄弟单雄信这边的关系嘛。我把我二兄弟的名声往外一亮,知趣的把我的马匹还给我,我扭头就走,我也不爱惹事儿。秦琼是这个意思。
但刚把这话一说出来,这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,一乐:“什么马呀?我们不知道。你丢了马,到别处去找去。这个地方是正儿八经的大员外家,那不是说小偷小摸家啊。我劝你从哪来还回哪去。如果真想找马,真想进家院,去官府!到官府报官。官府派衙役过来,拿着官府的官文,我们自然让进去,你搜这家人都行。没有官府的官文,我们是看家护院的,对不起,不能放陌生人进院!”
秦琼说:“那我要非得进去呢?”
“哼!你非得进去,那你试试吧。你非得进去,我们非得不让你进去,我们就在这拦着!”
刚说到这里,就听院里有人说话了:“你们拦不住哟!”
这几个人一听这声音,赶紧一缩脖,身子也哈下去了,赶紧扭身往这院里观看。
秦琼顺着话音也往院里一瞧,哎哟!当时秦琼傻了。怎么?就见从院里转过影壁来了一个人。这个人,身高在八尺开外,跟秦琼这个差不多少。肩宽背厚,扇面的身材,身材特别好。浑身上下鹦哥绿啊,鹦哥绿的包巾,鹦哥绿的箭袖,蹬着一双鹦哥绿的薄底儿快靴。说:“连帽子都是绿的啊?”那年代没“绿帽子”这个典故。人戴绿帽子,没人想别的。望这人脸上看,面如重枣,卧蚕眉,丹凤眼,鼻如悬胆,口似吐朱,五柳长须飘洒胸前。看年岁,也就是二十多岁,但这个胡子可不像二十多岁的胡子呀,这也不知道留多少年了,这一幅美髯足有二尺多长!就这位太漂亮了!打冷眼一瞅,就如同三国时代那关羽关云长、关老爷下凡,关老爷在世一般。就这副容貌,给人的辨识度太高了,也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,让人看一眼就记一辈子。
呵!秦琼一看,“哎哟!这,这不是兄弟你吗?”
就见这位一捋五柳长髯哈哈大笑,“哇哈哈哈哈……叔宝哥哥,我说早晨起来,我这院里净喜鹊叫啊。我就知道今天必有贵客临门。没想到是叔宝哥哥呀。小弟有失远迎,当面恕罪!叔宝哥哥一向可好啊!”说着话,拱着手过来了。